“怎么了阿筝……”阮筝只余恶心,推开盛景曜的手:“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家了。”
盛景曜一如从前般关怀备至,只是每个字在阮筝耳边听来,都像是响亮的耳光。
“阿筝,我陪你回家……”阮筝再一次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公司的事是大事,我这么大人了,不用陪。”
盛景曜牵起阮筝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怎么会?
在我心里,阿筝永远是需要宠着的小孩。”
“老公永远宠你。”
带着尖刺的刀刃在胸腔翻滚了一遭,血肉模糊,是难以出声的疼痛。
“景曜,你不厌么?
我们结婚五年,你对我事无巨细,事事亲力亲为,不累么?
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累了……傻瓜,你在胡说什么!”
盛景曜心里无端慌乱,他捧住她的脸,低低哄着,“我们跟别人怎么会一样?
你是唯一的阿筝,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累?”
阮筝看着盛景曜的眼睛,一如那年,他捧着她的脸:“阿筝,你,你可以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我保证,不,我,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她微笑,他便激动地将四叶草的戒指套入她手指中,想要吻她却又不敢,一张脸涨得通红。
最后,是她踮起脚尖亲了他的唇。
他半天不能反应,手心冒汗,一把背起她马不停蹄地跑到山顶,对着山顶高呼:“阿筝,我爱你!”
她含着眼泪,在他怀里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
谁能想到,不出十年,他就能前脚赶着睡女人,后脚面不改色地跟她表深情?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阮筝瞥了眼他狂飙的手机。
“不接么?
不怕公司有急事?”
盛景曜接起电话便开始怒吼:“言桉,你怎么回事!
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怒气冲冲地挂断,又小心地扶着阮筝上了车,眉目温柔如水:“阿筝,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家吗?”
阮筝淡淡地回了一个字,摇上车窗。
车子转弯而过,盛景曜才转身打电话。
“太太,难怪人人都说你是榕城最幸福的女人,看我们盛总对你多好,那么大的雪,非要等车子看不见才肯离开。”
车内空调温度开得很高,阮筝却是一阵阵发冷。
她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每次送她离开他都会在站台站很久,每次她回来他又会早早地等候。
有一次她临时改签,早到了两个小时,没想到盛景曜早就在一个小时前等在那里。
还有一次飞机晚点,他撑着低烧的身体在机场足足等了六个小时,回到家已经熬成了高烧。
他说:“阿筝,我就喜欢这样等着你。
我要你任何时候回头,都能看到我。”
结婚以后,她偶尔出差,他也是跟从前的习惯一样,即便工作再忙,都会提前两个小时等候。
送她离开,他也会习惯性地站很久,才离开。
她曾经很坚定地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跟他看花赏月,白头到老。
即使找到回家的途径,即使要她缩减五年的寿命,她依然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