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姨娘脸色一变,微微拧起的眉头在阳芷看过来后舒缓开。
她轻握阳芷的手,眼神在说有她在。
随后对侯夫人道:“夫人所谓何意?”
侯夫人含笑:“自然是请道长来专门为两人占卜,我听闻皇都近两年时兴这样的仪式,问过卦的新人都和和美美。”
靳姨娘明显松了口气:“这也是好事,既然如此,那就依夫人所言,如有需要,我们阳府自当配合。”
阳芷心中暗喜,卜卦有好必有坏,她的机会来了。
“夫人说得对,这样甚好。”
几人笑了起来,随后阳芷和靳姨娘离开。
东方瑭在不远处看着,差了人询问她们说了什么。
得知母亲提议问期之前还要请人来占卜,八成猜到母亲对于这桩亲事的不满了,可是阳芷她为什么爽快地应下了?
回府的马车上,阳芷与阳佑锦同坐一车。
“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世子影响果然大。”阳佑锦在那车上坐立不是,日常跟阳芷斗嘴。
阳芷收起表情:“好端端的你提他干嘛?”
阳佑锦嗤了一声:“你当我不知?开宴前大家不是在宴客厅便是在花园,唯独你独自去了远离视线的地方,哦不,还有世子~”
他故意拖长尾音,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看来也没多远离视线嘛。”
“你承认了。”
“嗯,我承认了,私下里世子来找了我,还有王爷。”二人言辞激烈,气氛紧张,阳芷却笑得明媚。
阳佑锦斥责她:“不成样子,你也不嫌臊的慌,还敢口出妄言牵扯桓枭王。”
“哦,原来那是桓枭王呀。”阳芷知道了那人身份,更开心了。
桓枭王慕离珅是北焱唯一一位异姓王爷,今日宴会上也只来了这一位王爷。
阳佑锦一副“你没事吧”的神情看着她:“你真是出去一趟胆子也肥了,你如今可是有婚约的人,我劝你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省得连累了阳家连累我。”
阳芷看他一眼,赶紧坐远了些。
阳佑锦本来想夸她识趣,谁知有些不对:“你干嘛,把我当瘟神来躲?”
“我看你磨皮擦痒的坐不住,这也是怕你有个什么传染病传给我。”阳芷眨巴着眼道。
阳佑锦捏紧拳头,又深吸一口气算了。
他打开车窗看一眼,勾勾唇,作势就要跳下去,被阳芷一把抓住,身子伴随着马车的颠簸,下巴磕在了窗棂上。
他怒喝阳芷:“你成心害我。”
“我在救你,你刚才差点就掉下马车了。”
阳佑锦懒得和她掰扯:“我去办点事,就不麻烦马车停下来了,若是父亲问起……”
他不说了,反正他不搞出大动静,父亲是不会在意他的。
很快人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在阳府门前停下,阳芷下去的时候,阳靖名和靳姨娘已经下了马车。
阳靖名嘱咐道:“芷儿,刚才我也听你姨娘说了,既然侯府提出要请人占卜,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府里待着。”
他又用仅供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样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阳靖名和靳姨娘都进了大门,阳芷发现好像真没人过问阳佑锦去了何处。
兴容院内——
“小姐。”冬莹轻唤着她,“小姐您在想什么?”
阳芷搜遍原主的记忆,与阳佑锦的接触少之又少。
她问:“三哥在家里不受待见吗?”
冬莹点点头:“小姐你从前几乎甚少出兴容院,也只关心世子,所以不太了解。三公子生性纨绔,经常惹得老爷不高兴,老爷还曾说过不如没有这个儿子这话。”
阳芷眸中带有思索:“有靳姨娘在,他们关系不至于很僵才是。”
冬莹也是一脸疑惑:“靳姨娘或许有心无力吧,这些年她打理家中事务处处谨慎,只为了老爷能够满意呢。”
阳芷没有在此事上过多在意,而是询问:“你弟弟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他保证今后不会再去赌,自从被放回来后,也开始做工好好过日子了。”
“那就好。”阳芷拔下头上的簪子,“这个你拿着。”
冬莹推拒:“小姐这可使不得,奴婢不能收。”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阳芷对身边人一向大方,“对了,我现在还有多少银钱?”
冬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阳芷不明所以。
“小姐您忘了?您这些年为了迎合世子喜好,花钱如流水,根本没有剩余,唯一还有点值钱的,就两支簪子,一支您刚才还给了奴婢。”
我靠!这么穷?难怪刚才这丫头死活不收下那簪子呢。
阳芷只觉得现在脑壳疼。
怎么说簪子也是冬莹的了,她也喜欢得紧,但见小姐这副模样,她壮士断腕般交出簪子。
“小姐,这个奴婢就不要了。”
阳芷一把推开她的手:“送出去的哪有收回的道理,你去帮我打听个事,皇都请人占卜请的是什么人,最好再打听清楚他的收费标准,呃……酬劳多少。”
第二天傍晚冬莹才回来禀明。
“什么?一百两!”阳芷拍桌而起,惊得眼珠都快瞪出来。
冬莹忙扶着她坐下:“一百两只是基本的,那位大师所到之处皆是高门世家,听说打赏都至少五十两呢。”
阳芷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苦着个脸:“这么赚钱,不知现在拜他为师可不可以。”
冬莹惶恐:“小姐您这是要出家?不可不可。”
阳芷晃动手指:“你多虑了,出家了我还怎么追求所爱?”
“也是,小姐对世子爱得深沉,是不可能舍得出家了断红尘的。”
阳芷一听到把她和东方瑭扯在一起就不爽,纠正道:“我不爱他了,以后也别再说这种话。”
之前还爱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的,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冬莹游疑着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让奴婢打听大师之事,是否和亲事占卜有关?”
“有无关系现在也只能想想了……”阳芷垂下眼眸,一副认命样。
翌日清早,她从床上弹起来:“冬莹,帮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