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允炆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由网络作家“朱允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轰!雷声再度炸响。震天的声音,刺得耳膜都隐隐作痛。然而,炸天般的雷声中,老朱平淡的声音,似乎更惧威压之气。帝王一怒,伏尸千里!直面帝王之怒,又该是什么样子呢?朱允熥面无变色,身形不动如山。“这倒不是!”他轻轻摇了摇头。“皇爷爷诸子中,二叔秦王、三叔晋王、皆有领兵之才。”“然他们两人,为人过于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对身边人尚且经常加罪,难以治天下。”“唯独四叔燕王,有怀德之心,领兵之才,治天下之能。”“若皇爷爷立他为储君,他当能守住大明江山社稷。”“我亦愿做一逍遥王爷,从此不争不抢。”此言一出,一直在旁边站着看戏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皆是脸色大变。他们三人,都是朱标死后,赶回来奔丧的。心中自然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朱标在的时候,...
《热门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精彩片段
轰!
雷声再度炸响。
震天的声音,刺得耳膜都隐隐作痛。
然而,炸天般的雷声中,老朱平淡的声音,似乎更惧威压之气。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直面帝王之怒,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朱允熥面无变色,身形不动如山。
“这倒不是!”
他轻轻摇了摇头。
“皇爷爷诸子中,二叔秦王、三叔晋王、皆有领兵之才。”
“然他们两人,为人过于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对身边人尚且经常加罪,难以治天下。”
“唯独四叔燕王,有怀德之心,领兵之才,治天下之能。”
“若皇爷爷立他为储君,他当能守住大明江山社稷。”
“我亦愿做一逍遥王爷,从此不争不抢。”
此言一出,一直在旁边站着看戏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三人,都是朱标死后,赶回来奔丧的。
心中自然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
朱标在的时候,没有人想过要争太子之位。
毕竟,谁也争不过朱标。
对此,几人也都有自知之明。
但如今朱标死了,那可就争一争了。
只是这番心思,可以在心底想想。
却万万也万不敢在老朱面前有半分吐露。
更别说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了。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两人还好。
虽然被侄儿当着朝臣的面,说自己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有点面子挂不住。
但,也仅此而已。
当此时刻,两人虽然不高兴,却都懒得出来争辩。
但燕王朱棣可再也站不住了。
你朱允熥自己找死,拉我做什么?
说我可以继承大位当皇帝?
父皇听了会怎么想?
朱棣连忙站了出来,跪拜在地。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争夺大位之心。”
“允熥这小子一派胡言,父皇千万莫往心里去啊!”
朱允熥嘻嘻一笑。
“我是说你若能为帝,当可以治理好天下,又没有说皇爷爷会传位于你,四叔,你急什么呢?”
“四叔虽然有才,却并非嫡长子。”
“上面还有二叔三叔,这帝王宝座,怎么也轮不到四叔!”
他提高音调道:“正因为如此,孙儿才不惜生死,挺身而出。”
“春秋有言: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孙儿之母,乃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依礼法,大哥死后,孙儿我才是嫡长子。”
“二哥虽年龄长我一岁,却非嫡子。”
“皇爷爷立我为皇太孙,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然皇爷爷虑我才能不够,不能压服群臣,不能驾驭武将。”
“故而才扶正吕王妃,欲选二哥为储君。”
“却不知此举大错特错。”
“二哥之能力,不足以治国。”
“二哥之威望,不足以服人。”
“二哥之才干,不足以处政事。”
“若皇爷爷立二哥为储君,付以江山,大明危矣!”
“孙儿不能见大明江山于险境而不闻不问,不得不以死相谏。”
哗啦啦!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
却不闻雷声。
明亮又忽暗的视野里,空气宛如凝固,呼吸都变得犹为困难起来。
大殿内,众人的心跳都仿若停止。
一个个皆紧张无比。
“你说你二哥的能力、威望、才干惧不足,可是认为自己远远胜过他?”
老朱的声音,似乎平淡了许多。
不再蕴含威压和杀气。
他脸上无任何表情变化,只是不知道,心中究竟如何想了。
“自然!”朱允熥极为自信的答道。
封建社会的帝王,自小接受皇家教育,其中能力出众者,不在少数。
现代人除了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具备相对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和思想之外,真要论心智,论计谋,论为人处事的能力,能胜过那些帝王的,实则寥寥无几。
人精就是人精,不因时代而改变。
但,朱允炆是例外。
如果要列一个历史上最蠢皇帝排名,那朱允炆必定高居前三。
自古帝王有残暴不仁的,有生性好杀的,有不顾百姓生死,只图自己享乐的……
如此种种,史书中斥为“昏君”。
然而,大多数昏君要么是耽于享乐,要么就是时势所迫,无可奈何……并不表示个人能力很差。
朱允炆并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但他却是一个没有能力的蠢人。
这种人当皇帝,才是真正的灾难。
朱允熥作为一个穿越者,也并没有自傲的认为,自己比老朱以及朝堂上一干老狐狸,一众能臣猛将都更强。
他们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精,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但朱允熥却有信心,与朱允炆这个废物比,强过他十倍还是有多的!
“荒唐!”
黄子澄再次跳了出来,指着朱允熥道:“你又做过什么事,如何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威望,才干,都远超二皇孙呢?”
“父亲大人若还在世,我不需要做事。”朱允熥淡淡道:“若非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担这江山重担。”
“如此说来,你是自认为自己能力才华盖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机会出来了?”
朱元璋的声音响起。
朱允熥没有接言,算是默认。
这个时候,他无法去否认。
只能见招拆招。
“笑话!”
黄子澄跪拜老朱,道:“陛下,既然三皇孙自认才能盖世,臣愿意出题考他,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准!”
朱元璋应声。
黄子澄喜出望外:“臣遵旨!”
他站了起来,转而望向外面。
此际,外头暴雨倾盆而下。
“陛下让微臣出题,仓促之际,也无法让你们二人办事较量。”
“既然如此,不如就来作诗赋文。”
“虽无法衡量治国之能力,却也能窥见才华一二。”
朱允炆拱手,恭敬道:“全凭黄先生作主!”
“好!”黄子澄摸了摸胡须,轻轻点头:“今日外面狂风肆虐,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他的话还未说完,朱允熥打断问道:“莫非你要我们以秋日暴雨为题写诗作词?”
此时已是秋天九月,雷雨天其实很罕见。
黄子澄闻言,心中一凛。
他刚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但看朱允熥的神色,不由得心念一转,莫非他早有准备?
虽说这场暴雨来得很快很猛,但未必没有钦天监的人早点看出来。
如果对方事先准备好了诗赋,以此出题,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朱允炆自幼饱读儒家经典书籍,写诗作文亦是其长处。
压过朱允熥应该不难。
可对方若是早有准备,以有心算无心,就难说了。
一念及此。
黄子澄连忙摇头,话锋一转。
“不!”
接着,朱允熥又印了第二张,第三张……
“皇爷爷,你看,有了这个宝贝,以后印刷书籍文字,就是这般容易!”
这是最简单的油印机。
在前世他读小学的时候,还曾亲眼看着老师,用这种简陋的机器,给学生印刷考试的试卷。
后来才慢慢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打印机的普及而淘汰。
因为这类油印机的工作原理与操作过程都太简单,机器也太简单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运作的。
故而,朱允熥想到该要制作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很快就想起了这家伙。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制作完成。
这个时代的工业水平委实太低了。
在后世稀松平常,很容易造出来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制作都不容易。
若非他是老朱的孙子,亲王之尊,要什么有什么,各色匠人尽皆随便号令,只要在一旁指挥,讲述该怎么做怎么做就行。
否则,单凭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绝对不可能做出来。
“真有这般神奇吗?”
老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油墨辊滚筒,铺上白纸,先滚油墨,再压印纸,取出来一看,顿时仰天哈哈大笑。
“神物啊!神物!”
老朱手足舞蹈,喜不自禁。
如果说老朱当皇帝之后,还有什么人生理想,那大约就是两个。
一是让天下人人都能吃饱饭,不饿着。
毕竟,老朱是从小饿过来的,深知民间疾苦。
他勤政治国,所为的,几乎就是这一点了。
第二,便是天下人个个都能入学读书,人人皆可识字。
为此,老朱不顾朝堂上满朝文武大臣的集体反对,强行在全国立公学,推行义务教育。
没错!
这个时代的大明,有着全世界最早,也最完备的义务教育!
历史上第一次,老朱将国家公办学堂,开到了广大的乡村地区!
在洪武二年,大明还没有一统天下,战事还在各地继续的时候,老朱便迫不急待的铺开了公办学堂。
他要让天下人人识字。
他要让大明子民个个知礼守法。
朝堂上,没有一个大臣支持老朱的做法。
无论是刘伯温,李善长,胡惟庸等大臣,还是那些口口声声立志传播圣人道德文章的文人大儒,全部都反对老朱的这一政策。
对这个时代大明来说,将公办学堂普及到全国的乡村,多少有点不切实际。
可老朱就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坚定不移的推行了。
历史上,这项政策,因为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反对,在老朱死后,很快就被废除。
但至少现在,老朱还活着,全国性大规模的公办学堂还在继续办。
这是老朱的梦想。
一个帝王的梦想!
不过,老朱也很清楚其推广的难度。
也知道这项政策,大多流于表面,实际执行得并不好。
可没有办法。
光是给学生们发放书籍这一项,朝廷的财政就负担不起,老百姓也负担不起。
无他,书太贵了!
活字印刷虽然早就已经被发明出来,但实际使用中,大多仍以雕版印刷为主。
朱允熥当即让人备马车,出了吴王府,直奔开国公府而去。
到了府门前,便见旁边围聚着许多人,皆是粗衣麻布的装扮,应该只是寻常百姓。
久居深宅大院,难得出门一趟,朱允熥也想体验一下大明的市井文化,便吩咐下人,将马车停下来,他下了马车,向着那群人那里走去。
“你们都听说了吗?”
一群当中,一个粗壮汉子正说得眉飞色舞。
“前几日,西市街头,来了一名疯疯癫癫的僧人。”
“身披袈裟,健步如飞。”
“他一边走,一边还唱着歌,唱的是:吴王立,天下兴,乾坤从此定;八百年太平!”
“大家都只当他是一个疯和尚,也没有人去细究。”
粗壮汉子压低了音量,装腔作势,神神秘秘地道:
“不料,那人出了仪凤门,到了长江边上,竟一路踏江而行,消失在水波天际!”
他猛地一拍大腿,提高了声音。
“原来那疯和尚,竟然是仙佛临凡!”
这番讲述,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看来此人应该是一个讲故事吹牛逼的高手。
人群中,有人质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佛祖?就算有,肉眼凡胎的人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庙里的泥菩萨。还踏江而行呢,我却是半点都不信。”
“嘿嘿嘿!”粗壮汉子笑道:“当时在场可是有多人亲眼所见,要不然,消息也不会传出来。”
“你信不信,那就随你了!”
“我信,我信!”人群中有人接言:“世上当然有神仙了。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却不知那神僧口中唱的那首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粗壮汉子嘘了一声,众人便围得更紧了,一个个皆竖起了耳朵。
粗壮汉子压低声音道:“我隔壁邻居是一个秀才,学问可大着呢。”
“听他说,此事关乎朝廷大政,我可以说给你们听,但你们可别到处乱传,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说着,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众人皆连连点头,却也都越发好奇起来,没有一个人离开。
自古至今,市井百姓对什么宫廷秘闻,皇家轶事,兴趣都是非常浓厚的。
有机会听到,就绝不愿意错过。
至于说什么杀头之类的,他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说了,那谁还会真的往心里去呢。
朱允熥虽然站在人群后面,却也听得清楚。
粗壮汉子四周望了望,见人围得多很多,胆气也更壮了。
毕竟,在众人面前说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秘闻,可是能获得极大的精神满足。
他的声音,又不自觉的大了三分,说道:“这首歌,与咱们大明的未来的皇帝有关。”
此言一出,围听百姓的呼吸声都骤然变得粗重起来。
谁还不想听一听未来皇帝的秘密呢?
越是底层百姓,对这种事的好奇心便越大。
“快说,快说!”有人已按捺不住地催促道。
“前些日子,太子薨,咱们陛下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悲伤难过。
因为汉字是象形字,而非字母文字,排版太困难了。
雕版印刷的工匠,不需要认识字,照着雕刻就行。
活字印刷的工人,要拿出汉字进行排版,首先的第一要求,就是自己能认得字。
可不同于后世人人普及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仍是一项十分高级的技能。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能认识几千上万字的人,随便做点啥不能营生,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为什么还要做低贱的排版工匠呢?
因为印刷困难,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书籍,仍然依靠手抄。
实际上,一直到数百年后的清朝,曹雪芹写出《红楼梦》,坊间竟相传阅,还有许多人去手抄红楼梦。
每抄一本,卖掉可得数十金。
因而有许多人靠手抄红楼梦谋生,以此养家糊口。
也给后世留下了各种不同的红楼梦手抄本!
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印刷技术的不方便和落后,才有了手抄的赢利空间。
相比之下,只要用鹅毛笔在蜡纸上抄写一遍,就能轻轻用油墨滚筒印刷千份万份的油印机,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有了油印机,就有了快速且廉价印制千千万万书籍文字的可能,让人人皆能读书识字真正成为现实。
从而实现老朱一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这如何能不让老朱兴奋万分呢?
“皇爷爷!”朱允熥趁热打铁,道:“孙儿认为,身为治国者,不能光自己读书,而要让天下人人读书,让圣贤的道理,让国家的律法,深入每一个人心中。”
“故而,孙儿才研究出了滚筒油印机,有了此物,就可以印刷无数的书籍,让天下更多的人读书识字。”
“为了制作此物,孙儿耽误了几日的功课,没有去好好读圣贤书。”
“但孙儿认为,这也是读书,是为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读书!”
“让天下人人有书可读,让大明的百姓子民个个识字懂礼,远比孙儿一个人独自读书要重要。”
“若此举有什么不对,还请皇爷爷责罚!”
“孙儿,愿意认罪!”
“你有什么罪?你有大功!”
朱元璋大笑着,将朱允熥扶了起来。
“说得好,此举是为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读书,远比你一个人读书重要。”
老朱道:“你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顿了顿,又道:“前几天跟咱说的那个,不许再提。其他的,你随便提。”
“不准提索要大明江山,还有什么劲呢?”朱允熥在心里暗自吐糟了一句。
他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失望。
“皇爷爷,其实孙儿刚才说一定要赏赐,就是一句戏谈。”
朱允熥笑道:“谁让皇爷爷还没等孙儿将东西呈上去,就先冤枉孙儿呢?”
“孙儿心里头不平,才那样说。并不是认真的。”
“孙儿给皇爷爷孝敬礼物,此乃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向皇爷爷索要赏赐的道理。”
“哈哈哈!”老朱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不行,你刚才说得对,大明朝廷有功必赏,咱身为天子,自当以身示范,今日非得重重赏你不可。
但袁珙却坚定无比,直言“以我的相术,绝不会看错”。
……
后来,朱棣又多次试探,考验,袁珙都看得极准,这才让朱棣相信了他出神入化的相术。
今日来朱允熥府上拜访,便特意将袁珙也带了来。
看面相测朱允熥的深浅,虽不见得一定准确,或许也能参考一二。
听到朱棣发问,袁珙却是苦笑着摇头。
“我这一生,相人无数,却从不曾见过似他这般面相之人。”
朱棣一惊,忙道:“莫非他真有天子之相?”
袁珙轻轻摇头,道:“看不出,看不出!”
“请燕王殿下恕罪,他的面相,草民看不出来。”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按理来说,世间就不该有这般面相的人。”
“他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朱棣与姚广孝对视一眼,皆默然不语。
“阿弥陀佛!”
姚广孝念了一声佛号,道:“世间奇人不计其数,总有不能看透之人,也无须小惊大怪。”
朱棣点头道:“是了,我这个侄子,倒真是一大奇人。”
“要不然,也做不出在朝堂上公然向皇帝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这等千古未闻的奇事。”
“却不知道,咱们此次的手段,对他能否有效?”
“他真的会听信我的话,去对付蓝玉吗?”
回想起刚才与朱允熥见面时的种种,朱棣也不由得暗暗称赞。
朱允熥的言谈举止,较之寻常十几岁的少年,却是要聪慧太多。
以前一直将他忽略了。
“这是阳谋!”
姚广孝笑道:“殿下将陛下要对付蓝玉的消息告诉他,再请他一起铲除蓝玉,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进退皆不行。”
“若他真的帮着殿下,一起铲除蓝玉,那便是自断其臂。”
“没有蓝玉、常升等一干军中将领和勋贵子弟的支持,他在朝中便再无任何势力,独木难撑。”
“大位之争,从此与他无缘!”
说什么只要铲除了蓝玉,老朱就会封他为皇太孙,那当然是骗人的鬼话。
老朱确实是忌惮以蓝玉为首的外戚武将勋贵势力过大。
但这不等于他要立一个没有任何人支持的储君。
权力从来就不是天生的。
大义名分能起很大的作用,却不能决定一切。
所以,当老朱准备让朱标继位的时候,就要帮朱标培养一整套嫡系人马。
若他要培养其他继承人,也会同样如此。
孤家寡人,没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人马,掌控不了大明江山!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的统治慢慢深入人心,以后的继承人便不再需要。
但至少,对于一个初创的王朝而言,还不行!
朱允炆有文官集团的支持。
朱允熥的根系,自然就是武将与勋贵们了。
自断根系,又如何还能执掌大明江山呢?
“就算他识破了殿下的用意,也无关紧要。”
“殿下已经将陛下有意收拾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
“若他再将消息告诉蓝玉,那便是包庇亲戚,违抗圣意。
”
“好,那我就开始了!”
朱允熥高声喊道:“开国公不尊献王殿下,私通勋贵子弟及军中将领,私下派人监视献王府……此番种种,虽非重罪,但亦过失不轻。”
“本该打你六十大板,但念你是功臣之子,又是皇亲国戚,本王便给你减掉一半,打你三十大板,略施小惩,以儆效尤。”
“来人,给本王行刑!”
一声令下,王府的亲卫们顿时抡起了板子。
“啪!”
板子重重打在屁股上,刚才还大言不惭,保证绝不会哼一声的常升,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给常升打得稀烂的屁股上好药,令人将其抬回家,赶走一众前来道贺的勋贵子弟,朱允熥只觉已累得精疲力尽。
若是不争这个该死的皇位,他也可以和常升以及一众勋贵子弟一起愉快的玩耍。
纵情享乐。
甚至学高衙内带着狗腿子去街上横行霸道,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上前调戏,即使是已为人妇,也能当曹贼抢回家。
对于一名皇孙而言,这都不算什么事。
哪怕老朱知道了,大概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顶多训斥几句。
毕竟,老朱的几个儿子,其中不少做的事情比这离谱得多,也没见他们受到啥重责。
但是,不行啊!
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为了能活得更久一些,这个皇位,他还真是非争不可。
要争皇位,他就必须做一个老朱眼中满意的好皇孙。
否则,老朱凭什么立他为储君呢?
在朝堂上公开索要储君之位,已是大逆不道之举,再做点啥违法犯忌的事情,他也就不用再争了,哪凉快哪呆着!
故而,朱允熥才重重打常升的板子,将一众功臣勋贵子弟全部毫不留情的赶走。
猪队友绝对会是一个包袱。
至少不用的时候,离他们越远越好。
但仅这样还远远不够,要博得老朱的认可,还该做些什么呢?
朱允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原来他的想法,和前世在小说中看到的大多数穿越者一样,上书朱元璋,直陈大明王朝种种制度弊端,由此获得老朱的欣赏。
这确实是一条捷径。
虽然老朱是历史上十分杰出的人物,有“驱逐鞑虏,再造华夏”之功。
但他一手创立的大明,制度上的不足不少,弊端多得数都数不清。
随便指一条,应该都能让老朱震撼。
然而,这条路还没开始走,就被堵死了。
老朱根本不想听他的治国之策,理由是他从无任何治国经验。
久居深宫,纸上谈兵。
也对。
就好比前世某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入职某家大公司,入职一个月,就上呈万言书给公司老总,痛陈公司种种弊端,结果,老总收到万言书,直接批示——有病治病,无病辞退!
他也是一样的。
一个生长在深宫大院的十四岁的孩子,大谈治国之策,皇帝也罢,大臣也好,根本连听都懒得听。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
“来人,去将我马车里面……”
“真不需要!”朱允炆吓得转身扭头就跑。
他要让皇爷爷知道,他是一个努力读书的好孙子。
可不是整日摆弄什么没用玩意儿的幼稚少年。
……
……
……
御书房。
朱元璋看到朱允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慢着点,你贵为亲王,须知举止有礼,怎能如此胡闹?”
老朱训斥道。
“呼……呼……呼!”朱允炆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老朱的话,当即跪了下去:“皇爷爷,孙儿知错了。”
“孙儿以后必定铭记皇爷爷的教诲,绝不这般孟浪行事。”
“你知道就好!”老朱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声音也缓和了许多,问道:“什么事让你跑得这么急呢?”
“自皇爷爷给孙儿封王,独自建府,孙儿便每日在府中读书。”
“可竟然忘了,给皇爷爷备些封王的谢礼,还望皇爷爷莫怪。”
朱允炆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告罪起来。
老朱哈哈大笑,道:“咱是天子,什么东西没有,要你准备啥谢礼呢,你有这份心就好!”
“话虽如此,但孙儿自己亲自动手制作些礼物,还是不一样的。”
朱允炆道:“只恨时光太短,孙儿又一心想着好好读书,好早日帮皇爷爷分忧,处理政务,实在分不出时间。”
老朱老怀欣慰,道:“你跟着几位师傅,好好读书,便是对咱最大的孝顺。”
“谢皇爷爷!”朱允炆十分乖巧,又道:“适才在宫门前遇到三弟,三弟说自己这几日在府中制作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好玩得很。”
“还说今日进宫,要来与皇爷爷一起分享,让皇爷爷与他同乐。”
此言一出,老朱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这臭小子,不好好读书,尽弄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成何体统?”
老朱冷哼了一声。
“皇爷爷说得极是。”朱允炆道:“孙儿也是这么劝说三弟。”
他毫不脸红的撒谎。
“可三弟根本不以为然,还说自己天资聪慧,不需要努力读书。”
“趁青春年少,正该好好享受享受。”
“孙儿嘴笨,说不过他。”
“他又说要将这几日制作的玩意儿,送一些给孙儿,让孙儿陪他一起玩耍。”
“孙儿不敢答应,他又缠着不放,孙儿才一路跑了过来。”
老朱一听,气得鼻窍冒烟。
“岂有此理!”
“咱只道他有几分才学,便看重了些许。”
“他在朝堂上胡闹,咱也由着他。”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贪玩爱耍。”
“如此心性,纵有几分天资,将来也难免是伤仲永的下场。”
“自己玩就罢了,还要拉着你一起玩。”
“咱家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朱允炆喜出望外,嘴上却连忙说道:“皇爷爷息怒,三弟年少无知,只要好生规劝,必定会迷途知返。”
“皇爷爷莫要为此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话音刚落。
朱允熥背着一个大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朱允熥告辞离开。
前脚刚走,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便走进了小院,向老朱恭恭敬敬的递上来一卷画。
老朱接过来,展开一看,正是之前朱允炆和朱允熥两兄弟谈话的场面。
画卷旁边,还用小字清楚写着两人间的对话。
若是朱允熥能看到的话,一定会惊讶无比。
因为上面所记录的谈话内容,一个字都不差。
老朱细细看了一遍,脸上的神色平淡,没有任何变化。
“陛下,微臣就先告退了!”蒋瓛行礼道。
“你对于今日之事怎么看啊?”老朱忽然开口问道。
扑通!
蒋瓛双腿一软,重重跪了下去。
“陛下,微臣万死也不敢议论皇孙啊!还请陛下宽恕!”
他拼命磕头,身体都在颤颤发抖,似乎吓得不轻。
“行了,不用磕了。”
老朱一拂手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咱家也不为难你。”
蒋瓛顿时喜欢望外,连忙再磕了一个头。
“谢陛下!”
“要是朝廷里的官员,都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老朱道:“今天退朝之后,咱就收到了许多封弹劾熥儿的折子。”
“看这架势,恐怕后面还有更多吧。”
他的语气骤然严厉,恨恨道:“咱的孙儿,也是他们能随便弹劾的吗?”
“你去查查,这件事都是谁在带头鼓噪,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记着要暗中调查,不能打草惊蛇。”
蒋瓛忙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又道:“还有,今晚带人随熥儿去查抄朴家,你……”
……
……
……
从皇宫出来,朱允熥坐在马车上,想着今日与老朱的谈话。
他现在算是卷入储位之争了。
而这种事情,再是凶险不过。
稍有不甚,就会身败名裂,甚至是人头落地。
即使老朱不对他下狠手,但是,别人呢?
而且,老朱表现出来的态度……
帝心如渊,还真是太难揣测。
今夜让他带锦衣卫去抄家,也不知是何用意。
抄个家而已,锦衣卫直接就能办了,又何须他这位皇孙亲自带队。
要说给他办差锻炼能力,抄家又能锻炼什么呢?
朱允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夜幕降临,秋风瑟瑟。
今日刚下过暴雨,此际却早已雨去云散,月挂高枝。
数百名锦衣卫举着火把,整齐肃然而立。
身披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杀气。
蒋瓛站在最前面,拱手道:“启禀三皇孙,锦衣卫已准备好了。”
朱允熥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行动吧。”
大队人马当即出发。
此时的金陵城,入夜之后,按惯例会宵禁。
街道上没有其他行人。
几百名锦衣卫走在空荡荡的街巷里,响起踏踏踏的脚步声,显得极为萧杀。
朱允熥的心,也开始微微有些紧张,还有稍许的兴奋。
无论是前世还是原身的今生,他都没有执行过这样的任务。
在天黑之后,带人去抄家,却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他心中胡思乱想着,一路前行,直到看见两扇紧闭的黑木大门,
大门上方,挂着一幅横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朴宅!
蒋瓛下令道:“分出人马,包围这座宅子,不要让朴家的人逃了。”
得到命令的锦衣卫立即分出了一半人马,将朴府前后左右,皆团团围住。
随后,一名锦衣卫上前,拍打大门。
不会儿,“吱呀”一声,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探出一个约摸是年岁过半百的脑袋。
他似乎睡得刚醒,朦胧睁眼问道:“谁啊?怎么大晚上还敲门,不知道宵禁吗?”
呼啦!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名锦衣卫已猛然用力强行推开了大门。
“锦衣卫奉旨抄家,有反抗者,杀无赦!”
蒋瓛大喝一声,一干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朴府。
不一会儿,朴家的人便被全部找了出来,拉到院子里。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还抱在怀里的婴儿,还有约摸三五岁,以及七八岁的孩童。
变故来得太突然,孩子们受了惊吓,不由得啼哭起来。
但很快就被家长捂住嘴巴,不让他们哭出声来。
朴家人丁不少,除了自己的族人,还有许多丫鬟仆役小厮。
足足上百人口,将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些人的眼神内,尽是惊恐和不安。
“朴家与倭寇勾结,狼狈为奸,祸害百姓,为恶不计其数。”
“今奉陛下旨意,着即刻将朴家所有家产抄没入官。”
“朴家所有男女老少,全部下狱。”
蒋瓛话音刚落。
人群内,忽然有一名青衣汉子猛地暴起。
“哗!”
清脆的刺空声,划破了黑夜中的宁静。
火光照耀下,朱允熥的瞳孔内,便看到一道闪光,向着自己的胸前袭来。
“不好,是飞镖!”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虽然看到了,可没有受过训练的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看就要被飞镖刺中。
就在这时。
旁边的蒋瓛动了。
只见他一个疾步向前,拦在了朱允熥的前面。
与此同时,绣春刀骤然出鞘,“叮当”一声,手起刀落,击开了飞镖。
反应之敏捷,出手之快速,让一旁的朱允熥看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手底下果然有几分真功夫。
蒋瓛的动作没有停顿。
他举着刀,往前直冲而出,正对着那名发出飞镖的青衣人。
速度快若闪电,攻势有如迅雷。
青衣人的身形刚动,想要闪避,便被一刀刺中。
咔嚓!
鲜血喷洒而出。
青衣汉子倒在了血泊中。
“朴家负隅顽抗,不仅不认罪伏诛,还暗藏杀手,公然行刺三皇孙殿下,罪同谋逆,锦衣卫听令,杀无赦!”
蒋瓛高声喊道。
“刷刷刷!”
一连串的拔刀声响起,数百名锦衣卫齐刷刷地拔刀。
火光照映冷冷的刀面,反射出耀眼的光,闪烁不止。
“杀!”
锦衣卫呼喊着,一齐冲向了朴家的人。
“咔嚓!”
“咔嚓!”
“啊……”
“啊……”
鲜血四溅。
哭喊声,惨叫声,彼此起伏。
老人,少女,婴儿,妇孺,孩童……朴家上下,所有人,都在四处奔命逃窜。
却又在锦衣卫的刀光下,化作了亡魂。
眼前的一幕宛如人间地狱,修罗杀场,直看到朱允熥心惊胆颤。
前世的他,生长在红旗下的和平岁月。
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不曾杀过。
虽然也曾在电影电视中看到过杀人,但与现场直击带来的冲击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血花飞溅,肢横遍野,哀嚎声不断。
朱允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几名锦衣卫持刀围在他的四周,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
好几次,朱允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却又一次次强迫自己打开。
他要直面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才能真正融入封建社会。
扫清不必要的心理障碍。
渐渐地,朱允熥瞳孔深处的恐惧一点点褪去,怜悯和不忍也慢慢消失。
他慢慢变得麻木,眸子内不再带丝毫感情色彩。
直到最后一个朴家人倒下。
朱允熥双眸内的麻木也不见了,目光中只剩坚毅与冷漠。
他握紧拳头,默默转身回头。
“将朴家搜查干净了,每一块瓦片都要仔细翻遍。”朱允熥下令道。
”
“绝对让他后悔来人世间这一趟!”
朱允熥哭笑不得。
这常升的脑回路,多少有点与众不同。
他叹了口气道:“我和杨士奇没仇。”
“没仇你找他干嘛?”常升大惑不解。
“他是一个人才,我打算拜他为师!”
“噗!”常升尚未吃完的点心全部给喷了出来,他不住咳嗽,满脸震惊。
“舅舅耳朵没出毛病吧?你要拜他为师?你堂堂吴王,陛下的亲孙子,天潢贵胄,要拜一个穷酸秀才为师?”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朱允熥道:“好了,你快让人带我去地牢,将他放出来。”
……
开国公府有自己的地牢。
这倒不是多特殊的配置。
事实上,这个时期,大多数武将勋贵家中,都有地牢。
朱允熥走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一名约摸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穿着麻布粗衣,正拿着一卷书,借着地牢高处小窗户透过来的微弱光线,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听到有人走进来,他都没有转身望一眼。
朱允熥暗暗点头赞许。
不愧是能当四十年内阁辅臣的人。
虽然还这般年轻,心性却是稳得可怕。
身处地牢,仍不焦不躁,悠扬自得的看书。
别说是与他一般年龄的年轻人,便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若被关在地牢中,也极少有人能如此沉得住气,静得下心。
朱允熥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杨士奇这才放下书籍,向他望了过来,有些好奇道:“你不是来给我送饭的?”
朱允熥摇头,笑问道:“你被关在这牢中,难道就不着急吗?怎么还有心思看书呢?”
杨士奇笑道:“若是着急就能出去,我必定会着急的。”
“但我苦苦思索,也想不通自己是因何事而被抓到了这里,更不知要如何才能出去。”
“既然如此,我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看书。”
“待到你们要审问我了,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思考解决之法。”
朱允熥问道:“你身陷囹圄,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再也出不去,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吗?”
“多思无益。”杨士奇道:“我既解决不了,那想再多便都是空想,徒费精神。”
“若此生再不能出去,也是我命该如此,夫复何言?”
朱允熥拍手赞道:“杨先生不愧有宰辅之才,心性之稳,令人钦佩。”
“寻常人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到真个自己身临此境,也万万不能静得下心来。”
杨士奇脸上惊讶之色一掠而过。
他自幼听过许多人对自己的赞誉。
毕竟,好听的话儿,谁都会说。
但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人说自己有宰辅之才。
偏生对方还是一名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当下,不觉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笑道:“兄台过誉了,杨某一介落第秀才,哪里当得起‘宰辅之才’四个字。”
“我说你有,那便有。”
朱允熥在他的对面坐下,又吩咐后面的随从道:“去弄些酒菜过来,我要与杨先生好生畅谈。
”
“从此后,你便与母亲一起颠簸流离,辛苦度日。”
“尽管如此,但你心中的志向,从来没有熄灭过。”
“君子志存高远,虽贫贱而不移!”
“可你虽有才华,但科举这种事,从来不是有才华就够了。”
“翻开史书,才高八斗,满腹诗书文章,科举却屡试不第的人,比比皆是。”
“更何况,就算你侥幸中举,中进士甚至中状元,也不过是堪堪跨入官场。”
“宦海浮沉,你无权无势,在官场上没有任何靠山,没有背景,无人提携,想要升迁上去,又谈何容易?”
“于旁人而言,只要能做官,哪怕最后只能做一个小县令,那也够了。”
“主政一方,统管一地,何等威风?”
“但于你而言,恐怕你只会极度失望。”
“你不会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虚度。”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做一番事业。”
朱允熥再饮一杯酒,笑道:“无权无势无背景,靠你自己,走科举之路,纵踏上官途,此生亦难有成就。”
“投到本王的门下,做本王的老师。”
“辅佐本王夺得储君之位,待有朝一日,本王登临大位,你便是帝师,便是内阁辅臣。”
“唯有如此,你方能一展心中抱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顿了顿,他盯着杨士奇,一字一句道:“因此,不管有多大的风险,你都不会拒绝。”
“世间岂有双全法,没有风险,又哪来的回报?”
杨士奇脸上神情变幻,终于化作哈哈大笑。
“殿下聪慧,远非常人能及,竟一眼看穿草民的心思,佩服佩服。”
他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深深作揖而拜。
朱允熥笑道:“所以,你刚才故意说要拒绝,是担心我请你来做了老师,却不愿听你的劝谏和谋划?”
杨士奇轻轻点头,道:“此正是草民所最担心的事情。”
“殿下年少,才气绝高,兼且天资聪颖,古往今来,世所罕见。”
“然才高者必自傲,聪颖者必自满。殿下对自己信心十足,恐怕便难以听得进别人的话。”
“唯有让殿下清楚知道,自己已身处险境,一步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方能让殿下格外小心行事。”
“这并非是杨某自负其才,欲效仿诸葛孔明行事,令殿下三请,以抬高身价,实不得已而为之,殿下莫怪!”
朱允熥笑道:“无妨!本王心里亦有数,本王眼下的处境,表面看起来很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满朝文官,读书人无数,也无人愿意做本王的老师。”
“须知这些人,素来最是圆滑,善于两头押注,轻易不会得罪人,更别说是面对堂堂亲王,陛下的亲皇孙。”
“无非是本王虽在朝堂上成功阻止了皇爷爷立储的念头,但他们却还是并不看好本王。”
“储君之争,凶险异常。”
“朝堂内的高官们,个个都只想自己要如何才能置身事外。”
“也只有如黄子澄、方孝孺这等尚未发迹崛起的人,才会迫不急待的表态站队,支持我那二哥献王,以求博得一飞冲天的机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