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一抹半是戏谑半是严肃的声音从身后袭来。
夏乔夕吓一跳赶紧站起,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脚步匆忙地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厉金快人一步挡住路线,菲薄的唇角勾起,邪魅地说:“你鬼鬼祟祟地想要做什么呢,先生刚种下的栀子树,你该不会是想毒死吧?”
“你胡说,我才没有这么想。”夏乔夕太无语了,脸色冰冷地道:“我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你有。”厉金很是笃定的语气。
夏乔夕愣了下,这就纳闷了,她想都没这样想过,他怎么就这么确定?
“证据呢,你拿出来。”
“因为你喜欢先生。”
“哈哈哈,你这个理由也太可笑了吧哈哈哈。”
夏乔夕笑得弯了腰,眼泪都快要掉出来。
厉金微微蹙起眉心,倒是没想过她竟然是这种反应,正常来说,应该是很心虚或者惊慌失措地掩饰一下,可她都没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毫无形象,不过她长成这样就算再端庄人家也会觉得她没有形象,厉金心想。
“好了别笑了。 算我猜错,你自己交代一下你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吧,要是让先生知道你的行径,他能把你扔到老虎嘴里当午餐。”
“哈哈哈……你真的好好笑啊,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那么离谱的答案的?哎哟,我要笑死了。”夏乔夕努力遏制住笑声,气息断断续续地说:“我是看三叔在这个地方种栀子花,到时候开花了,和这花园的其他布景有点格格不入,所以我就蹲在这里想三叔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听她这么说,厉金才有意思地看了下花园的布局,发现夏乔夕说得没错,默了几秒后说:“先生想种在哪里就种在哪里,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自由吧!只要有钱,就可以不改变自己的喜好,而是去改变周围服从自己的喜好。
“对了,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啊?”夏乔夕反问回厉金,摸着下巴打量着厉金,“我已经说出我来这里的原因了,你呢,突然间过来,你好像更加可疑。”
厉金笑了笑,游刃有余道:“我路过,正要说去北院看看!”
“那你去吧,我不叨扰你。”夏乔夕就这样离开了,厉金站在这里很久很久,才朝着北院的反方向走去。
深夜,夏乔夕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热烈燃烧,又好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难耐不已。翻来覆去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是忍受不住下楼找冰水灌下去,短暂地获取了舒适,可没几秒,全身就继续热得不像话,她就继续灌冰水,如此一来,怎么喝也喝不够似的。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头顶,伸下来抢走水杯。
“大半夜喝冰水,是想明天开溜?”低沉的声音响在安静的空气里,夹着几分慵懒。
这把声音不管多好听,在万籁俱寂在她专心应付喝水已经没有心力注意周围的情况下响起,都和鬼魅没有差别。
夏乔夕从身体到灵魂都颤抖了下,转身认出他的时候,脑海猝不及防闪过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这时她恍然大悟。
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让身体出现了类似中药的反应。
白天里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吃点水果什么的,来厉家一直都是这么吃,不可能出问题。
不对。
鸡汤,是鸡汤的问题。
老夫人让她送过去的鸡汤,一定不是普通的鸡汤。
排除其他可能之后,夏乔夕对“鸡汤”这样食物当场PTSD。
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想让自己儿子浪荡一回,却没想到厉锦霆没有喝鸡汤反而是她喝掉了。
夏乔夕那个气啊:怎么受伤的老是我!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厉锦霆的视线有一种很强的穿透力,不用对视就能感受到其威严带来的强大压力,夏乔夕抬头的同时两只手捂着脸,说:“我有点热气,没事的,喝点冰水就行了。”
“让我看看。”她是找医生的关键人物,如果出了什么事明天行程会耽搁,厉锦霆不想浪费时间,于是靠近夏乔夕想看看她的脸。
夏乔夕看到他走过来,警惕地后退,把脸捂得更紧,手掌之下,喉咙轻滚,“我没事!”说完转身冲出厨房哒哒哒跑上楼。
厉锦霆缓缓皱了下眉心,有时候真的不想觉得一个人傻逼,因为众生百态,必有其存在道理。
可有些人除了用傻逼似乎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摇摇头,把冰水倒进水池里,放好杯子,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没有继续理会。
夏乔夕回到房里,直奔浴室,躺在浴缸泡了好几个小时的温水才好了点,但好也是一阵阵的,半夜里还是会时不时像被架在火堆上炙烤,第二天时到车上,还是很难受。
“也不知道奶奶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药效好惊人。”夏乔夕心累,目光有时候会禁不住的迷惘,看厉锦霆的时候会口干舌燥,如果不是还要意志在克制,自己早就像饿兽扑向猎物那样爬到厉锦霆身上。
终于停车,夏乔夕飞快下车跑去厕所。
厉锦霆早就察觉到她不对劲了,对厉木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夏乔夕冲到厕所,第一时间拧开水龙头给自己洗把脸,要不是水池有点脏,她想把脸放进去泡着。
“你是要用手里的水淹死自己?”
厉木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
夏乔夕吓一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是跟踪狂吗?”
厉木眼神渐冷,“你不要惹麻烦。”
“我才没有惹麻烦。”
惹麻烦惹麻烦……整天只知道这一句,听多了夏乔夕真的很不爽,索性不压火气了,大步流星走到厉木眼前。
“我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惹麻烦的人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不了解我,你连我具体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惹麻烦呢?”
“我很热,跑来这里洗把脸,怎么在你眼里就是惹麻烦了呢,惹麻烦的不应该是热死也要死在三叔怀里吗?你也别回答我,我知道你的嘴巴跟吞了砒霜没区别,说不出什么人话来,我只希望你以后说话小心点,别以为世界上除了你其他人都是麻烦精,我不但不是麻烦精,我还是很有可能救了你先生命的恩人,你,对我客气点。”
边说边拽拽地用手指戳了戳厉木的胸膛,这时热气又翻腾上来,夏乔夕顾不得跟他多说赶紧跑回去捧起两手水,低头把脸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