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意国,苏瑾年动用一切力量,得知简雨薇今晚要在当地的剧院演出。
于是他精心打扮,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
怀里还揣着一束刚买的郁金香,那是简雨薇最喜欢的花。
“薇薇一定会原谅我的,”苏瑾年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我诚心道歉,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简雨薇离开时的决绝,忽视了她留下那幅画的无声控诉。
在他的想象中,他们的重逢将是感人至深的。
他会跪下来,向简雨薇道歉,承诺永远不再伤害她。
而简雨薇会流着泪原谅他,然后他们会拥抱在一起,像从前一样。
然而,现实往往很残酷。
当苏瑾年来到剧院时。
简雨薇确实在那里,身穿黑色长裙,美得惊心动魄。
但在她身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正深情地看着她。
当前一位演奏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那个金发男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十指相扣,一同走上了舞台。
苏瑾年站在那里,如遭雷击。
他手中的郁金香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就像他破碎的心。
他想冲上去质问,想把简雨薇带走,但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雨薇和那个陌生男子在舞台上深情对视,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瑾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淅淅沥沥的细雨中,苏瑾年站在剧院外围,目光死死锁定着舞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简雨薇一袭黑色长裙,纤细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流连,优雅从容得仿佛这世间的烟火喧嚣都与她无关。
台上的金发男人拉着小提琴,时不时低头对她微笑,那亲昵的姿态刺痛了苏瑾年的双眼。
他想冲进去,想冲上台抓住她的手,想质问她为什么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对待他们的感情。
可是他被挡在了外面,就像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苏瑾年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保安和工作人员拦住他的去路,观众们不满的眼神像无数把利剑刺向他。
简雨薇抬眸的瞬间,目光似乎扫过了他所在的位置。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一刻,苏瑾年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也是在这样的音乐会上,她坐在台上弹奏,而他坐在台下,一眼就沉沦在她的琴音里。
那时的简雨薇像一株不染尘埃的白莲,眉眼间满是对音乐的热爱。
当时的他承诺,要让她做最自由的艺术家。
可是婚后呢?
他让她困在豪门太太的身份里,渐渐失去了追逐梦想的翅膀。
苏瑾年闭上眼,记忆里的画面开始翻涌。
简雨薇说想去威尼斯学画,他因为工作推脱;她说想办个小型音乐会,他因为身份问题否决。
然后是林怀影的出现,那个年轻妖艳的女人像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床榻,在他心里种下欲望的种子。
他开始晚归,开始对简雨薇避而不见,开始用冰冷的态度掩饰内心的愧疚。
直到那天,林怀影找上门来,故意刺激简雨薇。
那一天,他的薇薇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苏瑾年猛然睁开眼,只看到观众们起立鼓掌。
等他回过神来,简雨薇已经消失在了后台。
他疯了般冲进剧院,却只能在空荡的走廊里徒劳地寻找。
工作人员说,那位钢琴师早就离开了。
苏瑾年跌跌撞撞地走进附近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
酒精在血管里燃烧,却浇不灭心中的悔恨。
两个浓妆艳抹的金发女人朝他靠近,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暧昧地划过他的胸口。
“滚开!”
苏瑾年像被火烫到一般跳起来,眼神阴鸷得吓人。
“别这样嘛,帅哥。”
其中一个女人不依不饶地贴上来,“让我们陪你开心开心。”
苏瑾年猛地推开她,女人重重摔在地上。
酒保和保安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扔出了酒吧。
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苏瑾年却感觉不到寒冷。
他踉踉跄跄地在街头游荡,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薇薇……”他喃喃自语,“你看到了吗?
我推开了她们,我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他跪在雨中,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回来好不好?
我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