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兆宇一同旅行时。
只因他学妹的一句话,他便将我独自丢在陌生的城市路边。
他说过会回来找我,可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不见他的身影。
直到他发现我已经坐上回程的高铁时,才悻悻问一句:怎么一个人走了,不等我吗?
我朝远处高大的身影挥着手,淡淡地对电话那头说:是啊,不等了。
再也不等了。
暑假,我和李兆宇拿着奖学金,踏上了我和他的第一次旅行。
兴奋之余,我却忘了,这座城也是他学妹苏恬的家乡。
那天,李兆宇刚发完轻轨在李子坝站穿过居民楼的朋友圈。
就接到苏恬的电话。
那头是沙哑的哽咽声,连我听见都不由的心头一紧。
李兆宇,你在重庆吗?
我奶奶突然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兆宇看了我一眼,却又极快地瞥过,问:你在哪?
我现在过去。
出租车来的时候,我望着他:一同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他却将身上的包袋挂在我手上,独自上了车。
不用,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事,你先自己逛,等送她奶奶到了医院,我就去找你。
车门被关上,我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点了点头。
七月底的重庆,有着仿佛能融化万物的高温。
我背着两个背包,汗水不断从脊背上下滑,黏腻又潮湿。
望着消失在热浪中的出租车,我默默打开了地图,准备独自前往计划中该去的景点。
重庆的路很奇幻。
马路下还有马路,楼梯上还有楼梯。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软绵绵。
大口喘气时,一阵油炸猪肉的味道飘来。
哇的一下,我胃里翻江倒海,把刚刚喝下的酸奶吐了个干净。
我摸出手机,给李兆宇打了个电话:兆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一点吧,苏恬还有些担心,我等会儿再去找你。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我艰难地挤出一句: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我强打着精神把症状给他描述了一遍。
他语气却淡淡的:可能是中暑了,小问题,你去药店买个藿香正气水就行。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后,我在地图上找了个最近的药店。
虽然不过五百米的距离,我却走了很久,好像每一步都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一瓶藿香正气水下肚,我枯坐在药店门口,感受着从门缝逃出的丝丝冷气,望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流。
酷暑下的重庆,仿佛和十五年前那场大火一样热。
四岁时,一个火苗从屋子里蹿出,李兆宇反应迅速地拉着我跑,把我救下。
可我奶奶受不住打击,被大火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而李兆宇的爸爸,也被大火一同带走了。
村子里的大人说,火烧起来的时候,李叔叔就在屋子里。
瘫痪的人,不能动,被活生生烧死了。
烈火下,我和李兆宇成了孤儿,也成了彼此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