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秦母的阻拦,我和父亲直接开路,领着一众宾客浩浩荡荡的往听雨轩走去。
其余宾客亦三三俩俩的跟在后面。
“这学士府当真是气派的很,秦小少爷也一表人才,那模样俊的,只怕是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媲美的吧!”
“是啊,听闻在上个月的诗会上,秦小少爷可是赢过了太傅家的小少爷,一举夺魁了呢!”
“也难怪顾将军之女这般的上心,不惜让她父亲拉着老脸求到圣上跟前,也要嫁给秦小少爷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身为女儿家,此举,着实是有些失了矜持了!”
一路上,宾客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轻轻地捏了捏父亲的手,冲他笑了笑。
父亲向来爱女如命,听见这些人这般堂而皇之的议论我,自然生气的很,但是看见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那抹怒气便转变成了心疼。
他拍了拍我的手。
走过拐角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欲从花园后方绕过去,我立刻喊住了他。
他故作听不见,飞快的朝前走。
父亲随手捏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直直的射在他的小腿上。
那小厮诶呦一声,摔倒在地。
“学士府是没有教你何为规矩吗?
宾客尚且在后方,你一个下人便这般急切的往前冲?!”
那小厮和秦母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跪了下来。
“少夫人恕罪啊,小的是,是尿急,着急找个茅房去......”秦母也在一旁急急地说,“楠儿啊,虽说身为下人应当知晓礼数,但人总有三急不是?
他既这般说了,你也就莫要为难了,让他赶紧去吧!”
好一句为难!
我这秦母,和上一世简直一模一样。
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这番话,摆明了就是说我这人刁蛮好事。
我定定的看着俩人。
想都不用想,这小厮分明就是受了秦母的吩咐,去给听雨轩那两人通风报信了。
“是吗?”
我微笑着,唤来常年跟在父亲身侧的两个侍从,“你们二人不也要去吗?
既这般,便跟他作伴,一同前去吧。”
两个侍卫夹着腿软的小厮朝着茅房走去了。
我笑眯眯的,挽着秦母的手臂。
“楠儿自幼待人最为和善了,婆母您应当是知晓的呀!
议亲当日,我顾家给了万两黄金,两大箱的绫罗珍宝做嫁,但是这秦家好似只是送来了些朱钗,说是后来补上。”
“直至今日我都未曾见到聘礼,也不曾跟您计较不是?”
我说这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以让在场之人听的清清楚楚。
秦母几乎咬碎了牙,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
她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从前在她面前表现最为乖巧听话的我,今日居然这般的伶牙俐齿,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连一点颜面都未曾留给她。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拍手。
“你瞧瞧,你今日若是不提,我都快忘了,给你准备的嫁妆,正在书房放着呢!
你且随我来瞧瞧,都是些好物什,你绝对会喜欢!”
笑死了。
眼看听雨轩就在眼前,只差临门一脚,现在找这个由头让我离开?
绝对不可能!
我拉住了她,“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急什么?
现下,我只想先去好生瞧瞧秦戈,听您说他病了,我这心里,可担心的很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听雨轩门口。
大门紧闭,穿过矮墙,能看见院内掌着灯。
“戈儿大抵还在休息,不若,先让他好生休息着?
咱们这些人,若是再吓着他......”秦母还在挣扎。
我却已经挣脱开她拽着我的手,大步朝听雨轩走去。
“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便是身体再怎么不适,也不该放着满堂宾客不管,于情于理,也都该出来拜见长辈一番的不是?”
说话间,我已经推开了听雨轩的大门。